宁秋砚提问时看像后方,关珩轻轻把他的头扶正面向镜子,那修长漂亮的手拿起剪刀,冷淡俊美的面容仿佛天生就与任何雪国契合。
镜子里映出他们两人的模样。
一样的克制,却暗流涌动。
“有段时间是小白剪。”
关珩说。
“她走了以后,就是阿康。”
小白,是白芷兰,白婆婆。
阿康,则是关康,康伯。
这些昵称是长辈对小辈独有的,关珩以前不怎么在宁秋砚的面前提。
“咔嚓”。
第一缕头发落地。
宁秋砚看着镜子里的关珩,对此刻的他很着迷:“后来呢?”
“后来小洋上岛,那一段时间都是小洋在负责。”关珩说,“小洋手艺很好,岛上的男性都喜欢找他理发。”
宁秋砚以前没听说过这个名字,问:“小洋是谁?我见过吗?”
他好像在岛上没有不认识的人。
关珩看一眼镜中的他:“四年前去世了,享年六十七岁。”
宁秋砚怔了怔。
生老病死,来来去去,如此往复。
陆千阙已经把将要发生的一切都对他解释清楚。
没错,这的确如关珩所说,找到部族后得到的结果与他们想象中有很大出入,但这对宁秋砚来说,无疑是最合适的解答。
关珩不必彻底改变自己,有他在,还可以重见阳光。
他则可永远活着,也可如常死去。
完美得好像童话结局。
关珩这是在做最后的提醒,提醒宁秋砚将面临什么。
可宁秋砚现在并不担心那些,他在镜中与关珩的眼睛对视,问:“……很痛吧。”
那种强度的颅内压强与钢针嘴笼齐上阵,不止试一次,而是好几次,他无法想象关珩都承受了什么。
肯定会痛,即使强悍如关珩,也会剧痛无比。
关珩凤眸平静,只说:“还好。”